圆而遥远的月亮

墨迹预报的贴心，黄色低温警报。你说：“今晚会有点冷。”微风，微凉，无形地陪伴着晴朗的黑夜。我总喜欢微笑，朝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清秀如山，迷醉如酒；我总喜欢抬头，望着那双神秘的眼睛，澄澈如湖，温婉如水。元宵前夕的月亮，已有了初十五的圆满，虽然看得见皎洁的亮光，但亮光里写下的是遥远和安静。这是在那张脸庞上、那双眼睛里，烙印下的许多无法得知的沉默。

在熟悉的街灯巷道，我们并肩以脚步温习；在街边的牛杂小摊，我们谈笑以回忆拌酱；在公园的藤蔓长廊，我们搞怪以追逐添趣；在旋转的摩天轮下，我们相望以畏高争论……这些场景的每一幕，月亮都没有移步，一直在那，在那，安静地望着我们，为我们拉着晴朗的布景。

晴朗的布景，是月亮举牌，但布景下的剧情，却不是月亮可以编写和主宰。我们可以知道何时月圆，可以知道月亮离我们的距离，也可以看见圆月的皎洁，但只要存在距离，我们就无法消除与月亮之间的遥远。

我们告别后，我去了江滨河堤边。月亮下，灯塔前，我带来的是一个人的影子。周围的热闹，告诉我喧嚣与寂静的落差。许多人都在放孔明灯，有跟情侣一起的，或朋友，或家庭，嘈杂而欢快的声音，恍若那是另一个世界。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远处升于空中的孔明灯，其演绎了由明亮到暗淡、由升腾到坠落的过程，却寄予了那些放灯者的希冀。谁也不知道我偷偷地许了个愿，尽管我知道只有放孔明灯的人才最有机会许愿，谁也不知道我许的愿是希望那圆而遥远的月亮不再有距离，尽管我知道如此愿望很难实现。

南岸江边的霓虹灯，为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绚丽，也与倒映在江面上的月光，拉近了倒影间的距离。过了一会儿，有对父子在离我不到十米处放起了烟花和鞭炮，那些瞬间冲向天空，划破黑夜的烟火，灿烂耀眼，却颤抖了谁与谁为“昙花一现”而忧伤的心。再美的烟火，总需要黑夜的衬托。而月亮的明亮与皎洁，难道不是因为黑夜而存在吗？但对于月亮的遥远，却不是因为黑夜而存在。然而，谁才可以真正做到：一直就在左近。

江上吹起了微风，那盏孔明灯渐渐地坠落在江里，我微笑了，是否所有的灯火熄灭的了，至少还有那轮圆月？可它虽圆，却遥不可及。手机里的歌声，不断循环着《等你的季节》，可是你可知道，要看到圆月的季节，还需要等待多少个清晨？至少我还记得在龙城的第一个清晨。

墨迹天气的准确，让低温晴朗的预报得以验证。但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带有体温的水珠不断涌现，水珠没有拥抱大地，却沾湿了我的睫毛，滑过了双颊，流向心中那个圆而遥远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