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美智”差点儿毁掉我的爱情
死里逃生的爱情
舒芙和黎名明的家庭都来自西部一个专门生产飞机配件的小厂。小学、初中和高中,舒芙的同班同学就像是一副麻将牌,不多不少永恒不变。
小学六年级,黎名明突然像雨后的竹笋,长宽高疯狂茁壮生长。当时,灌篮高手大行其道,每个女生课本上都有一张要死不活的流川枫的脸。黎名明黑直的头发遮住双眼,猛力扣篮亮瞎了所有女生的星星眼。
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黎名明倚靠着电线杆,捏着一束无精打采的纸玫瑰,忧伤地问舒芙是否愿意当他的女朋友,舒芙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说好好好。舒芙的课本上也有贴画,不是流川枫,而是樱木花道。她早就看穿了黎名明没有技术含量的假酷。即便这样,舒芙也看他打过的每一场比赛,照样同别人一样,对那个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灌篮球神,没有任何免疫力。
黎名明高考前去青山寺烧了一炷高香,死乞白赖终于考上了某大学,和舒芙一同奔赴上海。
毕业后,黎名明考上了一个街道办事处的职位。他舒舒服服地朝九晚五上班下班,一点一点攒着钱,很少在外面吃饭,给舒芙买过的所有礼物都是网购货。偶尔路过久光百货,看到那些闪亮亮的牌子包包,舒芙不自觉地羡慕说“真想要一个”的时候,黎名明会语重心长告诫舒芙:“亲爱的,那你可要认真赚钱啊。”还好舒芙不是个拜金货色。否则,这段爱情早在地狱里死个十遍八遍了。
你的那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
黎名明的嘴最近越来越贱,首次介绍他和公司要好的姐妹玛丽见面,黎名明的寒暄语吓死一群人:“玛丽,你长得真像我死去的外婆。”就因为这句话,本来就不喜欢黎名明的玛丽,更讨厌他了。
“黎名明要什么没什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有安全感。”
玛丽嘀嘀咕咕喝了一大口咖啡。说得很小声,但舒芙还是听清了,高高壮壮是什么安全感,还不如请个保镖。
舒芙想解释,但什么也没说。安全感不是这样的。安全感是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离开了彼此,各自屁都不是。那些荣辱与共的过去,吃过的甜筒蛋糕,看过的电影动画,游过的公园动物园,都像水草一样,缠绕出一个坚不可摧的未来,充满回忆的感情拥有巨大的力量。
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两个人的工资能够承担这样两室一厅的租金。偶尔碰上发奖金,还能两个脑袋凑在电脑前,美滋滋地在团购网上团点好吃的。舒芙对于现状没有任何抱怨,她担心的是黎名明肆无忌惮的贱嘴,一点也没有长大的迹象。
晚餐是网上团的一个寿司套餐,餐馆位置异常偏僻。吃完饭,晃晃悠悠走回家。走过一个漆黑的小巷,几个毛头小孩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秒钟就抢走了舒芙手里的包。舒芙愣了一下,猛力推一把愣着的黎名明:“追小偷啊!”
黎名明拖着步子跑了两步,还没跑出舒芙的视线,又慢吞吞走了回来。
“不见了。”他理了理领子,扯了扯毛衣,那么轻描淡写。舒芙脑袋里什么炸了一下,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包里有她的手机,那个以前失而复得的幸运钱包,各种卡,还有印有奈良美智图案手工缝制的迷你箱型小提包,都不见了。而那个在球场上横扫一切、不可一世的英雄,此刻正在耳旁絮絮叨叨:“你看,这么多小巷小岔道,肯定有埋伏。你那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别追了,一会儿被砍了不值得。”
舒芙什么也听不进去,踏踏实实蹲在墙角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听见自己跟黎名明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之后的事,她记不清楚了。好像打了一辆车,到了玛丽家,直到上车那一刻,黎名明都没有追过来。
舒芙没有说,那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他们在一起的十周年纪念日。那个包里有她要送给他的飞利浦刮胡刀。
而他似乎忘了那个日子。
受伤的沉默
舒芙正式搬到了玛丽家住。趁黎名明上班的时候,舒芙回去取了东西。家里没有比保龄球还乱的空啤酒瓶,没有后悔不已的烟屁股尸体,没有任何一个失恋男人应该有的颓靡迹象。干干净净,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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