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的宠物
观察动物可并非是生物学家的专利,哲学家也喜欢一边观察动物,一边思考哲学问题。那些引发灵感的动物是哲学家的宠儿,他们甚至采用动物的名字来为自己创立的理论命名。豪猪、鲇鱼、鸭嘴兽、蚂蚁,它们究竟是谁的宠物呢?
孔雀VS泰戈尔
绚丽的尾羽却是“无用之物”。
“麻雀看见孔雀负担着它的翎尾,替它担忧。”——印度著名诗人、哲学家泰戈尔在《飞鸟集》中这样说。孔雀华丽而冗长的尾羽既是值得炫耀的亮点,也是阻碍展翅高飞的负担。
法国哲学家伏尔泰也提到过:“如果孔雀会说话,它也会吹嘘自己的灵魂,并且还会肯定地告诉你,它的灵魂就住在它美丽的尾巴上。”
孔雀又何苦背负这一堆华丽而无用之物呢?实际上,雄性孔雀在求偶时要展示尾羽,谁的尾巴漂亮,雌性就越有可能与谁双宿双飞。孔雀开屏,其实就是在向“外貌协会”的雌性宣扬自己的优越。于是,尾巴越漂亮的雄性,越能博得异性的欢心,这就是进化中的博弈。
豪猪VS叔本华
在互相亲近和互相伤害之间保持距离。
一群豪猪在寒冷的冬天里想要互相亲近,拥挤在一起取暖,但身上的尖刺却会伤害到对方。它们分散开,又因为寒冷再度聚在一起,最终,它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会彼此伤害,又尽量保持亲近。
哲学家叔本华在著作中提出了这个经典的“豪猪理论”。在一些国家的寓言故事中,豪猪也因为背后有刺而交不到朋友,一直孤独地生活。实际上,豪猪没那么孤单,一来它们的刺并不是全身遍布的,二来刺有明确的方向性,因此这些针刺并不妨碍豪猪们过群居生活。此外,小豪猪出生时的刺都很软,要过几天才会渐渐变硬。因此,豪猪其实并不冷漠孤独,真正孤独的,是与人交往时始终保持着距离感的人类。
鸭嘴兽VS恩格斯
从书本上学到的不一定完全正确。
1799年,鸭嘴兽的标本首次登陆欧洲,引起了轩然大波。欧洲的生物学家们纷纷置疑,哺乳动物怎么能产卵呢?连恩格斯也表示过怀疑,他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说:“1843年我在曼彻斯特看见过鸭嘴兽的蛋,并且傲慢无知地嘲笑过哺乳动物会下蛋这种愚蠢之见,而现在这却被证实了!”
之前所了解的经验,不能通过归纳就轻易得出推论,这一点,也成为了后来恩格斯的著作《自然辩证法》中的重要内容。不过鸭嘴兽的问题真不能责备恩格斯和欧洲那些生物学家,鸭嘴兽太过怪异了——它们被看做哺乳类中最原始的类群,却具有一系列接近爬行类的特征,比如卵生,雌兽有孵卵行为。但鸭嘴兽具有皮毛、体温基本恒定的特征,饲育幼崽时有哺乳行为,所以它们终究还是哺乳类。
鲇鱼VS克尔凯郭尔
受到中度干扰的鱼群能保持活力。
挪威人喜欢吃新鲜的沙丁鱼,为了让鱼市上的沙丁鱼保持活力,人们会在鱼槽中放入两条鲇鱼。鲇鱼四处乱钻,而沙丁鱼被鲇鱼骚扰,便不停地游动、跳跃。
这就是如今在社会管理中经常提到的“鲇鱼效应”。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在著作中专门写过鲇鱼效应的应用:有位将军与骑兵团一起被困在要塞里,为了使马匹不至于因为长期不活动而受到伤害,便每天抽打马匹。
生态学中也有一个类似的理论,叫做“中度干扰理论”。如果一个生态系统受到中度的外界干扰,可以保持这个生态系统的活力。孟子所谓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实是在说,想要保持活力,最好在身边放两条能够带来中度干扰的鲇鱼。
蚂蚁VS梭罗
明确的目标比盲目地实施更重要。
“光勤劳是不够的,蚂蚁也是勤劳的,要看你为什么而勤劳。”知名的美国作家、哲学家梭罗说出的这番话,引发了许多后人为之思考或争辩。
蚂蚁一般盲目地辛勤劳作,实际上并不具有深刻的意义。类似的观点,在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西蒙提出的“蚂蚁现象”中也有所体现。作为社会性的昆虫,蚂蚁和蜜蜂相似,很多行为都不能被看做经过思考后的决定,但这些行为却指向一个明确的目的:保证种群的生存和繁衍。所以,梭罗其实是在说,确定目标,之后去努力实施,才能获得成功,而并非只要简单盲目地努力就可以。
(从容摘自《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