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散文

周末上午，秋高气爽。读高中的女儿提出要去登山；我和妻也想让她紧张的身心放松一下，在大自然魅力中感受人生的美好；况且，我们未曾听说过，仲秋时节登高望远是长者的专利。

在离城十里的郊外，我们选择了一座茶山，如若称其是山，实乃江南丘陵中的一个小山丘。我们选择它，是不想让女儿因登山而劳累。

顺眼望去，有条小路从山脚蜿延至山顶，像条随风飘落的丝带，定格在漫山翠绿之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女儿见此景，顺口念出诗词名句：谁持彩练当空舞？

我们从丝带底端向小山丘的至高处进发。这是茶山的“绿色通道”，人们由此往返于山脚与山巅之间。山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谁首先踩出这条小路？谁沿着这条小路上下山？我思忖着，对女儿说：有泥土芬芳的地方，绿色生命很旺盛，就会有人的踪迹；后来者是沿袭前人的足迹走呢，还是开辟一条新路线？这是“前”、“启后”的命题。妻接过话岔说，人生如登山，虽各人选择的路不尽相同，但朝着高处目标走。女儿静静地听，没有停下脚步。

女儿第一个登上小山顶。她伫立着，仰望对面的一脉青山，叹道：人说山登绝顶我为峰，可我到山巅，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和妻被这迎面扑来的绿嶂震撼着，稍作停 顿，就有了征服它的欲望。女儿还未感到劳累，我们决定朝这第二个目标进发。

山上爬满“狗牙根”。这种草又叫“爬地草”、“铁钱草”，乡下人称之“草皮儿”，随处可见。漫山青草中，突兀着稀稀落落的低矮松树，似丹青绘画着意点缀的浓彩。或许此山少有人来，我们未寻得着山路。

我们踩着软绵绵野草上升，不时绕过小树，像练习障碍赛。山中，嶙峋石块间，挤满狗尾巴草，迎风摆动着腰肢，更像手臂挥舞；女儿笑道：这盛大的矮人国列队仪式，是欢迎？是助阵？不远处雀儿们欢快地叫唤着。我索性脱下鞋子，青草们温柔地舐舔着脚掌心。野性的自然竟如此亲近！我此刻觉得自己在羽化登仙。恍恍惚惚中，听到地籁之声，像发自山的心脏。我的筋脉与山的脉博在互动。我的气血同山的精气融汇成一体了。兴致所至，登至山顶，我们虽已汗湿衣襟，但未感到困乏。

回来后，女儿在日记中写道：其实人生如爬山，有时会爬得很累，甚至会爬得很艰难，可这全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当实现自己目标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有第二个目标，需要不断努力，不断进取。

女儿说，我们这次登山的最大收获，就是站得高看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