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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行

2023-08-04
周末回到了家乡小院里,夜里,院子里一个平时能玩到一块的人夜里喊到家里去喝酒,虽然没有弄什么菜,但是,温暖的火炉,边喝边聊天的气氛感染了人,让人感到身心都暖融融的。...
周末回到了家乡小院里,夜里,院子里一个平时能玩到一块的人夜里喊到家里去喝酒,虽然没有弄什么菜,但是,温暖的火炉,边喝边聊天的气氛感染了人,让人感到身心都暖融融的。

正喝酒的时候,这人打了个电话,说是第二天开车去安康办事,正在周末,于是就和他相约,坐他的车去安康。

第二天早晨,他们去办了些事情,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天晴的很好,天碧蓝,碧蓝的,阳光很是温暖,车一气驶出了家乡的灰白色的水泥路,翻越了那座小山梁,下去,就是乌黑宽阔的柏油路了,车在柏油路上行驶,更加的平稳,只是,山上已经没有什么景色了,树木的叶子变得枯黄了,也萧条着,我就和同车的人聊天,也听他们聊天,说正经的事情,也开着玩笑,几个男人在一块,说的最多的是女人,说情感,也说性,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其实,都知道只是说说,嘴巴上过过瘾,条件一下气氛,获得一时的快乐而已,就这样的说着话,就体会到了彼此真实的内心,在这样的气氛里,让人感到温暖。

一块的五个人,有去过安康的,有从来没有去过的,而我在安康上了几年的学,对安康很熟悉,在前几年,因为妻子生病,时常去安康给买药,只是,近几年,因为没有事情,去安康就少了。但是,无论多久没有去,安康如何的变化,安康对我来说,都是熟悉的,纵然把那建筑物都拆掉,修成了高楼,但是,我熟悉那汉江,熟悉那个像盆儿一样的地方,尽管夏天里有些酷热,但是,在冬天里,却很是温润,在别处冷的刺骨的时候,安康却很是温暖。

我就也随意的给他们说一些安康的情况,尤其说到了那浩渺的汉江,说到了汉江上的船,在船上唱着山歌的水手,特别的美,富有山韵水韵。同车的人,都去过西安,我知道,去过省城的人,无论如何的给他们说安康的好,但是,安康是个地级市,终究是比不过省城的,所以,就给他们说汉江,说西安虽然大,繁华,但是,西安城里没有江,就少了山韵水韵。

车主开了会儿车,说累,就让我开车,经过了一个镇子,就上了高速了,我得专心致志的开车,就不能再多说话,分心了,也不能再给他们介绍安康了,只能等他们下去了,自己看,自己欣赏,他们就找了话题说,依旧像几个女人在一块,毕谈男人一样,他们在一块,就谈着女人,说着,说着,他们也笑,我也就在心里笑。

在宽阔,平整的高速路上,很平稳的行驶着,山区的高速路,一会儿在高架桥上,一会儿在洞子里,想着没有这高速路,和铁路之前,秦岭山脉南边的我们,想要去西安,就只有从那依山,傍水的路上走,有的地方路窄,弯道有急,一路的颠簸,让人很是疲惫,而现在,有了铁路,有了高速路,天堑变通途,西安的人很容易就来到了山里,山里的人很容易也就能去那大都市了,看着那白花花的河道,那白花花的岩石下,穿越而过的洞子,享受便捷的同时,也真的是感叹人的创造力的巨大。

越往安康的方向走,山就渐渐的高大了起来,山上也没有什么树木,都是乔木,而大概海拔低一些,气温高,山上留着色彩,红的,金黄的,墨绿的,群山就像水彩画一样的美丽。车就在彩色的画卷中前行,听着音乐,他们大概也聊累了,就躺在车上,很安然的像婴儿一样的睡去,坐在我旁边的车主,也睡去了,只有我紧握着方向盘,睁大了双眼,一刻也不敢大意的开着车,才感到,在没有车的时候,想开车,是出于好奇,而当会开车了,再没有好奇感了,才知道,坐车才是最舒服的事情。开车的,是车夫,而坐车的,才是主人。

那些变得越来越高大的山,形状也奇特起来,有的连绵着,有的突兀的耸立起来,河水,就在白花花的石头间流淌。

而行驶了许久以后,经过了一个长长的隧道,山忽然就低矮了下去,出现了宽广的丘陵,我知道,安康临近了,睡着的他们,也就清醒过来,车主在联系在安康办事的人,其他没有来过安康的人,就睁大的双眼,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只是,才开始,老远都是丘陵,丘陵上,也没有什么树木,没有什么风景,让他们失望的,在下了高速后,进入了城区,江北的新开发的出来的城区,街道宽阔,楼房也闪耀着光泽,树木葱茏,蓊郁,很是漂亮,他们也觉得这与省城没有什么区别,就让我骄傲了。

后来,驶出了城北,经过汉江大桥的时候,我专心的开车,就对他们说,让他们看汉江,汉江很美丽的。不知道他们在看没有,看了后,什么感受,只是,没有听到他们对我表达什么。

进入城市后,我专注的开车,对这些街道,我都特别的熟悉,纵然街道变宽了,两旁出现了豪奢的高楼,但是,那些记忆里的痕迹依旧在,因为熟悉,我虽然专心,却是游刃有余的开着车,往那地方赶。

去那地方,要经过金州路,在我上学的时候,这是安康最繁华,美丽的街道,街道两旁,是茂盛的法国梧桐,街道上,就像在法国梧桐搭建的洞子里一样,带给人阴翳的感觉,仿佛回归到了大自然。

我就对同车的人感叹到,真的想不到,若干年前,在这条路上,只是走路,现在,却能开车行走在这条街道上。只是,与安康别的街道相比,金州路虽然依旧人头攒动,热闹异常,却没有别的街道繁华,豪奢。

开车,一气找到了车主联系上的人那,那人很热情,把车开进了他的小区,人很热情,邀请我们到家,屋子宽敞,装修的也漂亮,与我同路的车主,和这人都是在家乡一个地方开矿,是属于老板级别的人。就让人感叹,有钱人的生活,过的就是滋润,悠闲。与他们相比,只能是让人惭愧。

我们便喝茶,这老板就给妻子联系,让买菜,回来做饭,就在家里招待我们。

时间还早,喝了会儿茶,我们就去逛。从家里走时,虽然有太阳,因为家乡那地方就在秦岭山脉里,而安康在秦巴山区间的小盆地里,气候温润,下午的太阳,柔和,温暖,就像春天和秋天的暖意一样,让人惬意的。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就领着他们往汉江边去,没有多久,就出了河堤,我就给他们讲这河堤的故事,是八三年汉江发了洪水,进了安康城,然后,就修了这河堤。河堤很高,他们就说,有些像西安的城墙的感觉。河堤边,树木成荫,虽然在城市里,却让人有回归到自然的感觉。

从台阶上,渐渐的下去,就到了汉江边了,我们见到了汉江,也见到了汉江上的船,只是,面对此时的汉江,他们没有表现出兴奋,我也深感遗憾。原来,汉江的水,近乎干枯了,裸露出了河床,河床上满是白花花的石头,就从那白花花的石头上,和干枯的就像小溪的汉江上,就可以过江那边去。

因为没有那浩渺的汉江水,虽然江边树木成荫,有美丽的风景,没有江水的映衬,就没有那份韵味,他们就失望了,说这没有什么好玩的,要进城里去逛。想着路上,给他们介绍的汉江水的美丽,而这也是安康有,西安没有的精致,而面对此时干枯的汉江,他们失望,我也感到不好意思,有吹牛的感觉。

我就对他们说,我在安康上学时,汉江水很是浩渺,江上有来往的船只,有水手在唱着歌儿,在江面上飘荡。

一切只是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汉江竟然干枯如此,记忆里美丽如一个妙龄女子的汉江呢!

汉江不再美丽,在城里逛,我也就不好意思再给他们介绍什么了,毕竟,他们都是去过西安的人。我边走,脑子里边是回忆,虽然一些街道变的宽阔了,街道边的楼房,修的高大,豪奢了,但是,这地方依旧是那么的熟悉,让我能找到记忆,在这些街上,我在哪散过步,吃过饭,在街道边的书摊上买过书。无论如何边,安康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永远认识,只是,我留下的脚步,早依旧被杂沓的脚步所覆盖,安康不认识我。

暮色里,接到了那老板的电话,让去家里吃饭。就匆匆往他家赶,各种灯光装点下的安康,比白天更加的美丽。

那老板很热情,他妻子也热情,弄了许多的菜,才很丰盛,酒也美,最后,不知道是热情感染了我,还是那醇香的酒醉了我,我的心里暖融融的,脑袋晕乎乎的。

第二天,车主跟了那老板去办事了,我们几个就在安康里溜达,不经意间,就溜达到了我的母校里,我就带着他们进去转,想给他们介绍学校的情况,我当时在这所学校里留下的脚步。遗憾的是,我上学时的房子都拆了,新修的房子,方位与记忆里的不一样,让我找不到一点记忆,也就无从介绍,让人感到遗憾,冰冷了。看着那些陌生,年轻的面孔,我知道,这学校,早就不属于我了,属于年轻的一代。不过,庆幸的是,有一个小花园还没有拆,龟缩在高楼间的一个角落里,我就像回娘家,而娘家再没有熟悉的人,熟悉的景物,内心无比落寞,而忽然见到了熟悉的人一样,内心里一下就温暖起来,想着在这所学校里上学时,时常来这小花园里看书,和同学在花园里聊天,嘻嘻哈哈的,只是,花园一切,曾经青春,做梦的我呢!那些一样青春有朝气的同学呢!再也找不见,一切就像梦一样,让人感到温暖而空落。

母校尽管已经改变,但是,无论如何变,我永远都会记得脚下的土地,毕竟,在这里做过梦,从这里走出去,虽然母校不认识我了,我的心里,会永远认识母校,记得在母校里做过的梦,向梦的远方挺进。

出了母校,就有在街道上溜达,漫无目的,遇到了一些茶店,价钱并不贵,而茶叶很好,是在家乡掏钱都买不到的,我和一块的人,就匆忙的买了一些茶叶。

然后,又是没有目的的逛,去了金州路的广场,广场也与记忆里的不一样,但是却依旧认识脚下的土地,心里感到温暖,踏实。广场上,一些商家在推销物品,我们虽然不买,就坐在旁边看,太阳温暖,晒着太阳,静静的坐在广场上,让人的心也变得温暖,平静。只是,心里满是回忆,回忆曾经的自己,曾经一块在广场来过的同学,而现在,记忆里青春的自己不再,那些同学再也没有音讯,不知道在何方。

在广场上坐了一会儿,又去了河堤,汉江水干枯了,只有白花花的河床,没有什么好看的,就上了河堤,走在河堤上,我不再给他们介绍风景,就这样默默的走着,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个女孩子,那是在这个城市里即将毕业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我们一块在汉江边玩过,在这河堤上走过,河堤依旧,只是,那女孩子却成了别人的新娘,也没有了音讯和联系,就让人心里感到空落的。而想着那时羞涩的女孩子,和一样羞涩的我,就感到,我们那个年代人的情感,真的好纯,好美,就像这温暖而洁净的太阳一样。

从城堤过去,到了城堤外的一个广场,这广场,是在我毕业离开学校后才修的,那年和妻子一块去安康的时候,去这广场逛过,看着那偌大的广场,真的让人惊叹,在我们离开后,安康变得大了,美丽了。此时的广场依旧,广场上,在展销石头,各自的石头都有,但是,价钱都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只能是饱饱眼福而已。

本来想和,一块的车主能办了事情,下午,哪怕是夜色里都可以赶回去,没有想到,他们的事情没有办成,那城里的老板回来后,就喊我们去唱歌,歌厅里,音乐的声音很美,我们就找了我们那个年代的歌曲,唱的很投入,陶醉。就想着,虽然我们所从事的事情不一样,走的人生道路不一样,可是,我们内心的情感却是一样的,在一些场景里的事情,都能引起我们的共鸣,就像这歌声。

虽然唱的投入,音响效果,和灯光都很美,最后老板去结账的时候,还是吓了我一条,这样的消费,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歌唱结束了,又去吃饭,吃的有田螺,虾,不怕他们笑话,我还没有吃过田螺,他们就教我,味道很美,边吃,边喝,最后,身体就飘渺了起来了。

夜里,老板给安排的房子也不错,是标注间的房子,房子里很整洁,干净,温馨,住着的确是舒服,只是,价钱很贵。

就想着唱歌,吃没有吃过的东西,住很好的房子,真的是沾了老板的光,开了晕了。而内心里,也满是感慨。想着曾经的清高,再想想现实的生活,真的是山珍海味认不全,虽然那点工资,面对一些可怜人,的确是高的,而和这些老板相比,我真的自卑了。而再想着农民工一天的工价进二百块,真的是让人再骄傲,自豪不起来。

想着自己的梦想,虽然在梦想里很陶醉,幸福,而再想着现实的生活,只有钱,才能带给人切实的生活的享受,一时,就让人对自己的人生,梦想,所干的工作都开始否定了。

只是,当从酒精里醒过来,我还是感到了骄傲,和自豪,我的梦想,虽然带不来物质的享受,却能带给我精神上的幸福,逾越,这有时是物质带不来的。而也想着,自己所做的工作,虽然照不亮自己的生活,给自己带不来地位,金钱,过像那些老板一样的优裕的物质生活,但是,我的责任重大,就像铺路石,就像河面上的桥,就像夜里的明灯,把希望带给一代人。

离开安康的时候,心里涌动的是各种的滋味,因为,安康在多年不见后,已经发生了改变,城里变得美丽了,漂亮了,遗憾的是,汉江水变得干枯了,但是,无论如何的改变,哪怕变得认不出我来了,我永远都认识安康,他就像我的慈母一样,在这里学会了做梦,然后,带着梦想从这里走出,无论走到哪,我的灵魂里永远都会记得这个带给了我梦想的地方。而几天的安康行,让我在陌生而熟悉的安康城里,找到了记忆里的足迹,心里满是感慨,也见识了有钱人的生活,在一时被物质诱惑吸引后,回归山村,我却更喜欢那逃避喧嚣,表面精彩,虚浮的生活,此时,坐在小村里,我的小屋的桌子前,心里特别的踏实,温暖,觉得,只有坚守自己的梦想,才能带给自己真正的幸福,而这幸福,是物质带不来的。物质的生活,能满足一时,而精神的生活,却能满足人一辈子,带给人一辈子充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