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细小的文字虚构失落的灵魂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人这一生是多灾多难的,而要在这些挫折中挣扎出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我并不善于讲故事,也不善于向人表达自己所经历的生活,但是,今天我得和大家说说,也算是我在此寻找安慰了。
我出生在滇西南的一个偏远山村,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是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手机电视,公路也没有通,我们上学总是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双肩包,里面的东西很多,但是米袋的位置占了大部分,肩上还要扛上三四块从松树上砍下的柴,像蹲着行走的猫头鹰,屁颠屁颠的指向学校的方向。那时侯,我们总会在半路一个叫“石门卡”的地方休息,在那玩石子、看漫画或是打牌,五六个人嘻嘻哈哈的,虽然带的物品很重也很累,但还是非常开心。有一天,一位同学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写下了我们的名字,并提议写上一首诗,可是谁都不会写也不愿意去写,最后,我拿起一块尖尖的小石头走过去写了一首,其原文大致如下:
四人游于石门卡
放下担子打棋牌
太阳收了人不至
老师焦急仍不归
其实这并不是诗,就是些口语,但还是被同学记下了,到学校时早已天黑,老师责问我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同学们就说我们在半路写诗,一个同学还拿给老师看。老师看了说不是诗,我觉得很没有面子就哭了,老师过来安慰我,给我讲了一大堆诗的含义,并指导我如何写诗。慢慢地,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对文学产生了情感,并有了一个梦,一个作家梦。
当然,那个时候只是幻想,并没有真正的下工夫去对文学深造,因为只忙着玩,连语文是什么都给忘了。有一次,寨子里的一位大学生回家,他专门设了个语文知识竞赛,我也去参加了。参赛那天,他问我什么是语文,我说是会说话的文字,他把我骂了,说语文有深刻的内涵,我连语文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来参加什么比赛,初赛就被筛掉了。我当时很生气,好歹自己还写过诗的,怎么就那么看不起我,我心里很是不服,但转过来想想,还真是把自己荒废了。
在五年级的时候,我哥在一次洪水中被卷走了,我心里一直很痛。按照村里的规矩,是要给死者棺木和烧一些东西的,但是我家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给我哥,我想给他什么,但父亲很伤心也很气愤,说我哥不顾家里一走了之,什么也不能给他,并嘱咐我们谁要是给他烧什么东西,或是去我哥出事的地方,他就不认这个人了。从小我哥是一直宠我的,只要是有人欺负我,他都会为我出面,就算做了错事也是他顶着,他死了我却什么也不能给他,并且一直不能到安葬他的地方看望,我非常难过。偶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就把它记在书里,傍晚看到那本书,才想起那是我哥最珍贵的东西,在我小学时送给了我。心里一酸,泪落了下来,偶然间想到为他写点东西,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缅怀他对我的关怀。于是就写下了我的处女作《秋家坝的哭泣》和《赛弥河的忧伤》。
因为文字可以抒发情怀,发泄内心的愤懑,因此我迷上了写文,只要是心里不顺畅或是感到空虚冷淡的时候,我都会拿起僵硬的钢笔在笔记本上乱涂几行,不管文字质量如何,总之是宣泄了自己。
体育教育,这个专业使我痛心,天生就没有体育天赋的我,最怕这个专业,但在高考后的分数,不得不让我如此选择,最终还是摊上了这个专业。我并不是很讨厌体育,它曾帮助我走出瘫痪,但是我的自身条件本就很不协调,对各门学科技术的掌握很难,这让我忧心不已。我一直寻找另一个路口出去,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便闯入文字的世界。很感谢《永德文艺》,感谢编辑,因为他们的支持和鼓励,在二○一一年的夏季刊,我的文章明目张胆地变成了铅字。那是我的文字第一次变为铅字,在整齐的字列间,我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自此,我爱上了文学,一直为之创作,颇有收获。也开始了我的自考旅,在漫长的探索中,我的文字逐渐成熟起来,自考的科目也一科科的过了,我无比高兴,我相信那朵曙光之后定是我寻找的天堂。这一切都激起了我对文学的追求和对生活的热爱,让我又一次鼓起勇气走下去,我相信我还能走得更远。
我爱文学,喜欢那一纸墨香,清晨品茗,怡然自乐。每每心情烦躁之时,我便会用细小的文字来虚构一场宴会,虚构一个梦,虚构一个不真实的灵魂。文字,它便成了我心灵的依靠,让我依附着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