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雨漫月 八九不离十
——写在秋雨绵绵的日子里……告别八月,问好九月,走向十月。
秋日多寂寞,但并不意味着孤独。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之后,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你就主宰了天高海阔。于岁月回眸处,点缀些许寂寞孤影,孜然徘徊,悠然静坐,待一缕清风入怀,豁然顿悟,生命自然会再次轻装续行。所以,生命旅途不必在乎片刻的停顿和滞阻,只要方向不变,前方风景是不会错过的。我笃信,最美的风景不在远方,而在心中。诸如,相遇不一定都在路上。相遇在心,才是最美的相遇。
习惯于热闹的生命,一旦寂静下来,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如为官一生,忽一日撒手官位,一支烟的功夫,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失衡的心理苦不堪言。因此,剥落灵魂深处的浮华与喧嚣,犹如戒毒,那是一件要脱胎换骨的事情。追问秋风,看尽叶黄,终归繁华过后的萧瑟风景,不是谁人都可以欣赏或享受的。
静然于心的人,从不惧怕美丽易碎。美丽的永恒在于灵魂隽永,美丽的瞬逝在于灵魂乏味。做一个灵魂隽永的人,那是凡人的奢望。做一个灵魂乏味的人,是个凡人就能做到。所以,我们都在瞬逝的美丽中化作传说中的美丽,真实的美丽其实离我们很遥远,甚至遥不可及。大多是人不过心幻美丽之梦,照样快快乐乐走完一生。因为,他们的美丽就是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往终点的路,不需要别人施舍,不需要别人指点,不需要仰仗别人,不需要卑躬别人。我以为,即便是这样的美丽之梦,也不是人人得而拥之的。高尚的灵魂,独立的人格,自由的人生,静好的岁月——此我终极梦想,呵呵,算是下辈子的奋斗目标吧。
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幻想,或者叫构想,都是那种极其奢华美丽的大梦,这也许是青春期的通病吧。后来,随着年龄阅历的增加,这种因年少而构筑的梦巢,在后来的社会实践中,逐一破碎。不是梦之气球的自然漏气,而是被社会种种锐利的磨砺所划破。但人生有一场精神奢华的约会的梦想,却始终没有消泯。我从不做物质奢华的美梦,因为我太清楚了,但凡物质的东西,都与梦无关。挥汗流血,投机取巧等等,都可以达到物质的目的,唯独做梦不可以。所以,梦属于精神范畴。
什么是精神奢华的约会呢?你说人生是旅行也好,你说人生是流浪也好。总之,人生都会有一个飘忽不定的过程,才能最后达到相对稳定的过渡,从而安然平静的了却此生。忙忙碌碌走完一生的时候,人们往往注意的是物质的“胖瘦”,而非精神的“盈亏”。精神奢华的约会,就是一种久藏于心的、向往已久的、唯我独有的、愉悦身心的神旅抵达。那将抵达的彼岸,是心的彼岸。它只存在你的心灵世界,可以脱离现实,可以脱离大众,甚至是稀奇古怪都可以。人生不易,何不让“吾心”摆脱世俗的束缚来一场自由自在的抵达呢?我欣赏人生就是一场抵达的比喻。从进站上车,到停靠下车,不就是一场抵达吗?人活一世,安全抵达,甚好!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偶然入世的生命。所以,也就注定了我们没有必然预知的结局。星空辽阔,我们划过。人生壮丽,我们来过。我们犹似流星,瞬间闪烁后将陷入漫漫无边的寂寥。岁月不孤独,孤独的是我们。因为我们生来孤单,所以,我们流连夜空无垠。因为我们不肯停留,所以,我们常叹生命短暂。因为我们多情善感,所以,我们哀鸣情何以堪。因为我们浮躁虚荣,所以,我们很难坚守信念。因为我们只顾吃穿,所以,我们忘却灵魂补给……
人生有那么多因为和所以,我们顾不过来,只好舍弃信仰,追逐实惠。这是一个本能胜过本质的社会,本能决定了人的价值观,释放本能就是实现价值。多少事可以重来,唯有失去信仰难以重来!
我愿意写过去,不愿意想未来。因为,过去的我们见过,过去的有那么多值得记忆和书写的美好。我放不下曾经,是因为曾经给了我无限的温馨和愉悦。我也想写今天,但今天的事情被太过分的物质化了,写不上几句,就要和钞票打交道。世间万物,人间万情,都是标好价的,除了要价砍价,你还能做什么?
在这个谈钱不伤感情的中华大家庭里,是不是和谐的有点怪怪的呢?这使我突然又想到了鲁迅。这位据说已经被人民教育出版社逐渐“剔除”的历来教材必选人物,终于将被拉下圣坛。对此,有人大呼小叫的欢庆,有人默然无语的叹息。你属于哪种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前世,有鲁迅这样惯投标枪匕首的人存在,使那个社会里的乌龟王八蛋们稍一露头,就遭到鲁迅匕首的迎头痛击而且是直刺要害,揭穿老底……也让我们这些后来人深刻的了解和认识了那个社会的本质。执政者慎思,今天之中国不是鲁迅多余了,而是鲁迅太少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年鲁迅笔下那些痞子小丑,在今天不都成了人物了吗,有些还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我以为,鲁迅的真正死亡不是在78年前,而是在今天。对鲁迅的哀悼,也不是从他死去的时候,而是从今天、从鲁迅被“贬”的这一刻起!
不凉不是秋,不思不知愁。带着凉意的秋思,每年都会光顾我们的心情。敲打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值北方秋高气爽的时节,心情自然坏不了。刚才说了,我十分欣赏“生命是一场抵达”的比喻,那是一种豁达唯美的人生态度。还有一种比喻:生命是一场虚妄,生命的过程就是在这场虚妄中无奈的跋涉。这是一种既超脱又无奈的人生态度。其实,抵达也好,虚妄也好,都不是谬言,都是真实表达世间生灵涉世处事的人生境界。我总结了八个字,可以作为彼此生命的共勉,即:人,行走江湖,无非两点,一是过程,二是境界。总结为八个字就是:干干净净,平平淡淡。做人的过程一定要干干净净,做人的境界一定要平平淡淡。干净的灵魂,平淡的生活,可以使人永远处于“吃得香,睡得香”的状态中,说实话,抛开大富大贵和大灾大难,有什么能比“吃得香,睡得香”这样的生命状态媲美呢?“吃得香,睡得香”——这“两香”六字真言,才是能让我们心安意得的法宝。
今儿烟云锁秋空,中秋无月已成定局了,但也注定与我来说,这是一个优雅娴静的秋之节,也注定与我来说再也生不出浪漫的情节……入秋之人看秋天,一秋凉过一秋。楼下偶尔传来急骤的喜炮声,一对新人告别了“情书的年代”,将乘着秋的清风曼雨走向人生的成熟,就像这沉甸甸的金秋,人生从此有了担当。因身居郊外的缘故,很难濡染都市的喧嚣,心静自然很容易潜入秋之深邃,与秋对话愈显深沉悠绵。于是,秋之画景便游离眼眸升腾幻化于耳畔的音乐,秋景入乐,乐入魂。我从不把童话渐远的秋天,当作人生的暮景。踏过秋之落叶,离春之花馨还会远吗?我相信人生之秋更是人生月圆之际。
正值中秋佳节,朋友们中秋快乐。宇宙变幻,你哪儿月圆,我这儿月缺,不重要。只要彼此心中又一轮圆月,天涯海角何妨,我们已然共赏月色。
掬一捧月色向着天堂跪拜,天上人间,共度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