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考记

好多年没到大儿子那里去了，除去正值大热天，主要还是无法接受广州那近似外语的方言。在那里想碰到一个陕西人犹如寻找白屎巴牛，人际交流有障碍，让人有孤独感。今年孙子高考，儿子又叫了多次，看来这次不去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儿子在深圳上班，一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孙子平日住校，难得回家一次。高考前后学校放假孙子要回家，没人照料显然不行。到广州后知道孙子的考场就在自己学校，吃饭住宿还是老地方，因此学校也谢绝家长陪同。这当然是好消息，一则孙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考试，会减少临场压力，二来也省了家长的担心和麻烦，可谓一举多得。真正陪孙子是在高考后。儿子告诉我，地铁站离家不远，考完试让孙子自己回家，不用接。我觉得高考是人生大事，去接一下也显得当爷爷的重视。那天晚上九点多钟，我从高铁站把孙子接回家，路上孙子的情绪挺好的。我问孙子估分数了没有？孙子回答不用，等一段时间就公布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考场表现还是蛮有信心的。接下来如何陪孙子度过高考后的心理焦虑期，就成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想不到难事出在了吃饭上，孙子在南方长大，爱吃米饭是肯定的。关键是奶奶做饭是北方口味，北方做菜离不了花椒粉，而孙子恰恰见不得花椒。这可让奶奶犯难了，做了一辈子饭，现在突然不会做了，只好让孙子吃外卖。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啊！此事让在渭南的二媳妇知道了，她是湖南人，口味接近广东，于是就只好在手机视频里教婆婆做南方菜。买来了蚝油生抽沙姜等调料，边问边学。但什么事都不可能一撮而就，学来学去做出来的菜成了四不像。你说来陪孩子，让孩子连一顿可口饭菜都吃不上，别提心里多难受了。好在孙子偶尔会出去会同学，还能稍稍减轻一点压力。难熬的十几天过去了，终于等来公布成绩的日子。网上说十一点半公布，饭刚好端上桌了，孙子就是不动筷子。他说自己紧张，没办法，紧张到控制不了自己，在考场反倒没紧张。他不停地刷手机，十一点半到了，我看到他的手多少还是有些颤抖。嘴里都囔着，别人的成绩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到自己。他紧张地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后来我从门缝似乎看到了他在床上抹眼泪。我焦急得告诉儿子，儿子回电话说：成绩已经出来了：614。奥，我明白了，成绩和孙子自己的心理预期相差较大，使他无法接受。他一直说自己计算过分数了，数学和物理成绩肯定不对，他甚至动了查高考分数的念头。在儿子地劝说下，孙子勉强接受了现实。为平息孙子的情绪，儿子同意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原来打算报考的学校看来是不行了，需要重新给自己定位，另选和自己成绩对应的学校和专业；另一方面，通过学校申请查询高考成绩。今天孙子到学校去申请查询成绩了，一切都还在未知中。对查询成绩自然不抱多大希望，只希望借此能使孙子的心里改变过来，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