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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被安抚的蟒蛇

2023-06-25
妻子昨晚做了个梦,问我是吉是凶,梦见小河里有一条蟒蛇要咬她,妻子用手轻轻抚摸安慰它,最后蟒蛇非但没咬人,妻子走后,那条蟒蛇既然咽咽地哭起来。我当然不相信梦有吉凶,便随意啐了声,没有科学根据。...

妻子昨晚做了个梦,问我是吉是凶,梦见小河里有一条蟒蛇要咬她,妻子用手轻轻抚摸安慰它,最后蟒蛇非但没咬人,妻子走后,那条蟒蛇既然咽咽地哭起来。我当然不相信梦有吉凶,便随意啐了声,没有科学根据。

和妻子相识相知已走过了8个年头了,发现她越来越有点喋喋不休的坏习惯,每次和我说话总是她说了一大匡我只应了两句。妻子从小生长在县城,而我是从山上走下来的高山汉,那时我是一名村官,工作在基层,小小一个乡府大院罗列出十几条男光棍,以我的资本,想交上女朋友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自己心知肚明,自然打打消念头,顺其自然罢了。一年后撤乡并镇,我被分流到另一个大镇,比起以前,条件好了些,有机会找女朋友,但一穷二白的我还是不敢想像。

妻子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白天在一个改制的印刷厂打字,晚上要帮家里做饮食到半夜,累成两个熊猫眼,我的一个长辈作为下岗工人再就业也在印刷厂上班,就这样,我认识了妻子。但总认为,在县城长大的女孩子没爬过山坡,没受过雨淋,一定不能吃苦。第一次跟我回老家看我的父母时,老家刚开通一条勉强通行的盘山公路,我用自己唯一的家产一辆宗申125摩托车拉着她一路颠簸,一路风尘,回到家时她脸都翻白了,说死了几百万个细胞。憨实人父母不知所措,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家里一无所有,杀了只鸡,炖只腊猪脚,草草吃过饭后便打道回府。

以为妻子见了我家的破败后会挥然离去,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嫌弃,反而陪着我们一起建房子,近半个世纪的夯墙倒下后,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幢标准的山村楼房建了起来,父母住上未曾想像过的楼房,引来无数羡慕和佩服的目光。由于妻子是全日制大学本科学历,当时县里招一名生物老师,本科以上学历不限专业,而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又没有生物专业毕业的考生,因此她以一比一的考试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又莫名其妙地被分配到一个偏远缺水的山村小学中学部教书,面对满山的石头,妻子说心里只想到我。三年后又分配到一个很冷素有小东北之称的小学,由于山高路陡,妻子怀着宝宝骑摩托车力不从心,摔断了一条腿,休息三个月,至今都还有后遗症,中心校领导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情况,决定把她安排到离大公路较近的一个小学。好事不断,在参加全县选拔考试中,妻子以笔试第一名,面试第一几乎无可挑剔的成绩进入县城最大的一所小学工作,终于从乡下调回县城,圆了多年的追求。

由于重点学校要求非常严格,早上必须六点半到学校,而且还实行签名登记,晚上必须到放学时间才能跨出校门,上课铃声一响,必须到教室,再加上各种教案、课件、作业,一天之中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尤其是各种优秀率排名,压力特别大,平均一年要有2名左右老师因吃不消而辞职。或许是太累,妻子时常牢骚满腹,那种关心体贴似乎在梦中才能找到了,而我总是想尽办法帮她分担压力。

我要做柳宗元笔下的捕蛇者,逮住那条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