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女人我们要出门
两个女孩笑了。
杰瑞喝完啤酒,把啤酒罐压扁,然后他站在那里一会儿,把啤酒罐拿在手里打转。
“你们两个跟着我们干嘛?”褐头发的喊着。
比尔说:“不好吧。”
比尔说:“我也是,”然后他看了看表。
他们每星期六和星期天都见面,如果放假还更常见面。如果天气好,他们就会到杰瑞家烤热狗,让小孩在塑料浅水池里玩水,那是杰瑞仅有的几样东西,就像许多他从超市拿回来的许多东西一样。
“哎呀,快渴死了,给我们两杯Olys,”杰瑞说着,对比尔眨了眨眼。“你还好吗,瑞利?”杰瑞说。
“我不在乎,”另一个女孩说:“没差别,”她说:“反正我不会随便和什么人去哪里里的,”名叫夏侬的女孩这么说。
“听起来不错,”比尔说。“我去告诉女人我们要出门。”
“你们要去哪里里?”比尔说:“你们要去彼丘罗克?”
杰瑞的房子还不错。它在一座山坡上俯瞰纳奇斯市,附近也有一些房子,但不算太贴近。杰瑞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每次比尔、琳达、杰瑞、卡萝相聚时,一定是到杰瑞家里,因为杰瑞有烤肉架、唱片、还有太多的孩子得照顾。
他们各自喝了五罐啤酒,花了两小时打几盘撞球。瑞利坐在高脚凳上一边说话,一边看他们打球。比尔一直在看表,然后看着杰瑞。
比尔说:“你在想什么,杰瑞?你想做什么?”
瑞利笑了:“我猜她们都去教堂祷告了吧。”
杰瑞把啤酒喝完,然后把啤酒罐压扁。他耸了耸肩。
“待会见啦!”当他们加速驶过时,比尔这样喊着。
“你知道嘛,”他说。
“你们要去哪里里?”比尔问道。
“我又不会咬你们!”杰瑞叫道。
她笑了。“没去哪里里,”她说:“只是沿着路走而已。”
杰瑞和比尔坐在庭院里的躺椅上,喝着啤酒,无所事事。
当他们看到两个女孩出现,两个人下了车。他们把身子靠在车前面的挡泥板上。
“你们两位小姐要去哪里里啊?”比尔说:“芭比?”
他把车回转,往回头开。“准备好了,”杰瑞说。
夏日茶 译
“贱人,”杰瑞说。他等其它的车子驶过,打算回转。
大部份都是比尔在讲话——他们认识的人啊、铁工厂啊、他打算买的四门庞迪雅克。
杰瑞把车驶回路上,轮胎下方飞起灰尘和碎石。
“干嘛告诉你们?”小个子的说。
杰瑞站着一会儿,眨了眨眼睛。
“我们要去哪里里?”比尔说。
比尔点了点头,他已经喘得说不出话。
他们轮流开,一切都很顺利。
女人在厨房收拾东西。杰瑞的两个女儿正在前院把塑料球丢到浅水池,尖叫着泼水玩耍。
杰瑞和比尔以步行的速度继续爬。比尔抽着烟,走几步就停下来深呼吸。当小路转弯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子。
一辆车从后面驶近,按了喇叭。
褐头发的女孩回头看。杰瑞觉得她用善意的眼神在看他;但是永远没有人能确定女生的意思。
“没去哪里里,”小个子的说。
比尔知道。他喜欢和铁工厂的朋友每星期五晚上打保龄球,喜欢下班后和工厂的小杰一起喝几杯啤酒。他知道男人得要出门透透气。
他们选了窗边的高脚凳坐下。杰瑞说:“这是什么鬼地方,瑞利?星期天下午连个妞儿都没有?”
但是杰瑞在上学期结束前结了婚,于是休学到罗伯斯超市找了一份正职。
他说:“你怎么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两个女孩踩着踏板继续前进。
在公路的一百码外有一座很陡峭的黑岩丘,连着一排低矮的山丘,岩丘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路和小洞穴,洞穴的墙壁上到处是印地安式的符号画。这块大岩丘的峭壁面对着公路,上面写满了:纳奇斯67——格利的野猫——耶稣救我们——打败亚基马——立刻忏悔。
所以他不再那么常去他们家;到了6月他毕业了,在铁工厂找了差事,然后加入民兵。一年后他也有了自己的地方,也有了固定的女朋友琳达。于是比尔和琳达会到杰瑞和卡萝家,喝点啤酒,听听唱片。
“店还在,”杰瑞说,他们把车开到“瑞克酒吧”前面的石子路上。
比尔把背往后靠,碰了一下他的太阳眼镜边。“她们不会理我们的。”比尔说。
“沿着路走去哪里里?”
他把车往旁边开,让后面的车超前,然后他开上前和女孩们并行。
“看吧?”比尔说,“告诉我们名字吧?”
“真受不了你!”
“男人应该出门透透气,”杰瑞看着比尔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闭嘴!”杰瑞说。
比尔瞄了手表一眼,然后四周看一看。他说:“你负责讲话,我不太行了。”
他们走进屋内,比尔帮杰瑞挡着门。杰瑞走入屋内时作势轻轻揍了一下比尔的肚子。
卡萝和琳达相处得很好。卡萝很有把握地说,琳达是个“诚实可靠”的人,比尔听了这句话很高兴。
“现在有啤酒就好了,”杰瑞说:“我真想喝杯啤酒。”
瑞利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咧嘴笑着。他很壮,穿着一件短袖夏威夷衫,衣摆放在牛仔裤外面。瑞利说:“你们俩个过得怎么样啊?”
“我是芭芭拉,她是夏侬,”小个子的说。
他从来不知道杰瑞想要什么。但一块石头带来疑问,也带来解答。杰瑞对两个女孩用同一块石头,先是那个叫做夏侬的女孩,然后是另一个原本应该留给比尔的女孩。
“我对付那个褐头发的,”他说:“小的那个给你。”
“别忘了,”杰瑞开始往前走,“深色头发是我的,另一个给你。”
杰瑞说:“你走右边,我直走,我们会堵住那两个贱人。”
“好啊,”比尔看到杰瑞高兴起来,就觉得放心很多。
“她们就是要去那里。”杰瑞说。
杰瑞盯着晒衣绳,有时候盯着车库里的那辆68年的雪佛兰。比尔在想杰瑞怎么变得这么深沈,他总是凝望着什么东西,几乎不太说话。
“待会儿她们会在你的车窗那边,”杰瑞说。
事情发生那天是一个星期天在杰瑞家。
他们走纳奇斯河公路到格利市,杰瑞开车。那天的天气晴朗暖和,凉风吹进车内。
比尔说:“我们可以载你们一程,载你们去想去的地方,绝对没问题。你们踩脚踏车一定很累了,你们看起来很累喔。太多运动对身体不好喔,特别是女生。”
“老天,”比尔说,“不好吧。”
女孩们没有回答,小个子的笑了。她们继续骑着车,杰瑞继续开着车。
然后杰瑞说:“我们去兜个风吧。”
他们继续爬,但比尔得停下来喘气。他现在看不到车子了,也看不到公路了。从他的左边往下望,他看到一大片纳奇斯市的景色,就像一大片的锡箔纸一样。
说话的是瑞利。
“我不确定,”比尔说道:“也许我们该回家了。”
杰瑞也喜欢琳达。“她很棒,”杰瑞说。
但有时候比尔还没离开,卡萝和杰瑞就开始要好起来,使得他必须起身离开,借口说要到加油站买个可乐,因为公寓里面只有一张床。有时候杰瑞和卡萝会直接到卧室,然后比尔必须到厨房,假装对橱柜或冰箱很感兴趣,而且没有竖起耳朵听。
瑞利说:“怎么样,你们过得如何?在哪里里工作?有没有兼什么差?杰瑞,上次我看见你的时候,是你老母亲去世6个月前。”
夏天时他们一起打工——洗桃子、采樱桃、卷烟草——任何能赚点小钱又没有老板管东管西的零工,然后两人一起买了一辆车。在升上三年级前的夏天,他们把钱凑在一起,用三百二十五元美金买了一辆54年的红色普利茅斯。
“很好,”褐头发的说。
杰瑞又开了约莫一哩,然后把车停到路边。杰瑞说:“我们试试看吧。”
“你要我告诉他们吗?”她对另一个女孩说。
杰瑞开始往上走。
“快点!”杰瑞说。
两个女孩笑了。
他踩了油门,把车开到路肩停下,这样一来两个女孩必须从他旁边经过。
比尔在椅子移动了一下,点了一根烟。
“嗨!”比尔对骑着脚踏车的女孩说:“我叫比尔,”比尔说。
“别这样嘛,你们要去哪里里?”比尔说。
“我们搞定了!”杰瑞说。
女孩们停下脚踏车,开始往一条小路上走。她们绕了一个弯消失了,然后在高一点的地方又出现。她们站在那里向下望。
“去打几球。”
“太好了!”杰瑞说:“问她们要去哪里里?”
他继续往上爬,然后小路开始下坡,通往山谷下。他往前望了一望,看到两个女孩,他看到她们蹲在一处岩石下,好像在微笑。
比尔只想做那档子事,甚至只是看她们脱光光也好。另一方面,如果没成功,他也觉得没关系。
“别这样,”杰瑞说:“别这样嘛,我们都彼此介绍过了。”
当他几乎快要驶到女孩附近时,他把车速减慢,把雪佛兰开到她们对面的路肩停下。两个女孩继续踩着脚踏车,但她们彼此对望笑了。靠里面的那个女孩深色头发,身材高挑瘦长。另一个淡色头发,身材较小。她们都穿着短裤和背心。
“我可以试试看。”杰瑞说。
“你看!”杰瑞说着,车速慢了下来。“我可以把把看。”
比尔拿出香菸,但火没办法点着。然后杰瑞出现了,在这之后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把车停到树下。公路在彼丘罗克分叉,一条通往亚基马市,另一条通往纳奇斯市、因纽克劳、奇弩克隘口、西雅图。
回到公路上,杰瑞猛踩油门——时速表在85哩和90哩之间跳来跳去。他们才刚超过一辆载满家具的老货车,就看见那两个女孩。
比尔点点头。
“没去哪里里是哪里里啊?”比尔说。
“来点Olys吧?”比尔说。
“我已经说我的名字了啊,”比尔说。“你们呢?我的朋友叫杰瑞,”比尔说女孩彼此对望了一眼,笑了。
比尔和琳达结婚时,杰瑞是他们的男傧相。结婚喜宴是在唐纳利旅馆举行,杰瑞和比尔这对哥俩儿一起胡闹,搭着肩膀,乾掉一杯杯鸡尾酒。但在欢闹嘻笑中,比尔看着杰瑞,心想着杰瑞看起来好老,比22岁还老好多。杰瑞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升到了超市副理,而且卡萝又怀了第3胎。
“你们俩怎么那么久没来?”
他们坐在车上,抽烟。蚊子飞进来想叮他们的手。
至于比尔,他也和这个女孩约会过,她叫做卡萝,和杰瑞相处愉快。比尔只要有机会就去他们家,有了结婚的朋友让他觉得自己老了一点。他到他们家吃午餐和晚餐,一起听猫王、比尔海利和彗星合唱团(Bill Haleyand the Comets)的唱片。
“我在爬啊,”比尔说。
杰瑞把车掉头,按了按喇叭。
比尔一直是杰瑞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人从小在南区一起长大,住在旧运动场附近,一起读完小学和中学,然后上艾森豪高中,在高中尽可能选修相同的老师,哥俩儿交换穿衬衫、毛衣、喇叭裤,与相同的女孩约会上床——只要有女孩可以约会上床。
“搞定了,”杰瑞说:“你看到那个妞儿看我的眼神?”
女孩们转身,然后快步离开。
“稀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