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散文网

同 居

2023-05-30
1、 断定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爱你,就选择与他同居;判断自己是否真爱这个男人,就选择与他同居。 迈进同居的门槛,意味着为你的感情选择了恋爱到婚姻的中间地带,或者踏进天堂,或者迈入地狱。中间地带是灰色的陶醉,让...



1、

断定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爱你,就选择与他同居;判断自己是否真爱这个男人,就选择与他同居。
迈进同居的门槛,意味着为你的感情选择了恋爱到婚姻的中间地带,或者踏进天堂,或者迈入地狱。中间地带是灰色的陶醉,让懵懂而不安的心灵进入婚姻犹豫期。
海子与齐伟同居了。在他们同居的三个月零八天晚上,齐伟又一次带着海子腾云驾雾,翱翔于阳光明媚的天空,沐浴在柳絮荡漾的和煦春风里,又似在汹涌澎湃的浪尖上翻滚,开始了一场甜蜜而疯狂的旅行。
雷停雨歇,海子的身体已让暴风骤雨折腾的疲惫不堪,心灵却被巨大的幸福浸泡着、滋润着。此刻,海子放松下来的身体汗渍渍的,瘫软在风平浪静的港湾。身体深处被唤醒的细胞依然无比的兴奋着,无法控制的痉挛颤栗,一阵接一阵的汹涌袭击着她那敏感喜悦的神经。雕塑般凝固的酮体,脖颈,后背还在不停的向外冒着晶莹汗珠,那汗水似泉水般不断涌出。海子感到整个头在眩晕,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脸庞朝齐伟结实的,同样赤裸的肉体依偎着,似乎要把自己的肉体融化到这个异性的体内,让灵魂与灵魂合二为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海子没有力气去睁开沉重的眼皮,她也不愿意睁开,担心自己那双漂亮妩媚的黑眼珠一旦睁开,这种无以言表的幸福感觉会立即消失在这个漆黑世界,被茫茫的夜幕所覆盖。海子幻想着,自己的身体就这样永远浸泡在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陶醉感觉中。
海子知道是齐伟起身了,这个强壮的、霸道的、征服占有了她的男人也会疲惫,适才,他似一头雄壮的狮子,放荡不羁的奔驰在茫茫的原野,猛烈而不知疲倦,喉咙不时发出令人恐惧的低沉的嚎叫。应该理解此时的男人,理解他们自顾自扭头睡觉的无奈。随他吧,海子依然不愿意睁开眼帘,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那怕地动山摇都与她无关了。
齐伟托起自己的身子半靠着床头,摸索着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然后将海子的头顺势挪到自己起伏而结实的胸膛上。海子仍然闭着眼睛,似灵魂出窍似得任由着齐伟,整个脸庞像孩子似得埋进齐伟的身体里,幼时海子就是这样依偎在母亲甜蜜的怀抱。
忽明忽暗的红点熄灭在黑暗中,海子的额头突然感到一股暖流荡漾,心一阵悸动,齐伟在用他灼热的唇吻着海子。如果说荷尔蒙决定的是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那么肾上腺素让爱情不自禁。
海子挽起齐伟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向上攀附,嘴伏在齐伟的耳旁轻轻呢喃着,“我的灵魂终于落地了。”
齐伟极惬意的搂紧了海子,像一支出水的芙蓉,柔软而光滑。
“我以后病了,如果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了,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你是晕了还是傻了,少胡说八道。”齐伟颠怒着。
“假如。”
“假如也不行!”
“真的,就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不准骗我!”海子摇晃着齐伟的身体,期望着她心底期望的话。既然自然世界可以做到天长地久,那么,她相信爱情也一定会地久天长。
齐伟知道海子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们相爱不久,海子就常下腹疼痛,近乎疯狂的疼痛有时还会辐射到后背。身体的疼痛时常折磨的她浑身无力,疼痛严重时,她整晚的在床上佝偻卷曲着身子,翻滚着,呻吟着,疼痛令她无法入睡。齐伟无助地看着海子被折磨的样子,心里很疼,海子的每一声呻吟都像针似得刺着他的心脏,面对海子无助的眼神,齐伟只能陪着她一次一次的往医院跑。
几个月过去了,海子吃下了不少药,但临床治疗并没有能挡住疼痛这个魔鬼时常的侵扰。
“我侵入了你的细胞,你沦陷了我的灵魂。你偷走了我的体温,我收割了你的情感。我这辈子会陪着你一个人走到生命的最后。”
“你不后悔?”海子娇滴滴的说着,似溪涧淙淙清脆的流水,“一个女人青春的容颜会像三月的桃花一样快速无情凋谢。有谁会把枯枝残叶当美景欣赏?世上有太多的男人随着绿叶的枯黄,而让曾经海誓山盟的爱情像冰山一样坍塌。”海子不无担心,只是手臂将齐伟的脖颈揽地更紧了。
“荷花败了,我却收获了一池的莲藕。当我在人群中邂逅了你一眼,我就注定邂逅了我今世的姻缘,邂逅了我的幸福。”
“嘿嘿,我是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催眠的。”齐伟给的答案,是海子心里期待的,但海子嘴上的反应却是矛盾的。也许,这就是女孩子狡诈不可琢磨的心思吧。
“相信我,我是这个世界的另类。你就是我的太阳。”
“嘿嘿,一不小心,我会烤焦你呢。”海子心里对齐伟的话很受用。
“你让我破茧成蝶,我不相信自己是飞蛾扑火。”齐伟感到他对这个女人的爱已经溶入骨髓里了。
“我……我上不来气了。”被齐伟亲密有力拥着的海子,此刻幸福的似乎要窒息了。
伏在齐伟身上的海子心里已经做出了圣神的决定,自己此生就交个这个男人了。人生都有自己的命运,海子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但愿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看来这个男人应该与自己的家人见面了。
米线店角落里,一张长条桌旁,海子与她的闺中密友方言面对面坐着。两人的面前分别摆着一份砂锅米线和一瓶‘冰峰’。
海子举起‘冰峰’,对一脸忧郁表情的方言说:“说吧,小姑奶奶,我不喜欢阴霾天,你与文涛发生什么变故了?”
“我没有你这个兔崽子幸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和喜欢你的那一位。”
“别泡在福中不知福,人家文涛什么不都由着你,够惯你了。”
“这个家伙像得了疟疾打摆子忽冷忽热的,一会晴一会阴的像个神经病,我都快被他逼成神经病了。”方言说着,一双筷子狠狠的捣着砂锅,砂锅此刻就是那个让她不舒服的文涛,委屈的成了她发泄的牺牲品。
“愿闻其详。”
“女孩子过生日是个大事吧?你知道文涛给我送的什么?”方言皱着弯弯而俏丽的眉头,还没有等海子反应,又接着说,“让你瞧瞧”,说着将手机翻开,欲递给海子看。
“拜托,别把我惯成窥私习好,还是你说吧。”海子翻着眼睛,嘴叼着吸管美滋滋朝嘴里吸了一口‘冰峰’。
“不愿看,拉倒。”方言将手机重新放下。“一句生日祝福的话,外加九朵玫瑰花和蛋糕表情。你说这个家伙可恶不!他心里有我吗?想起来就来气。”
“你要为这事和他说拜拜吗?”海子反应异常的平静,似乎一点没有跟着方言愤怒的情绪起舞。恋人之间不发生矛盾才值得大惊小怪的,谁又会对山林间突然刮起的一阵风而不可思议。海子的话直接触及了方言情绪的底线。
“没有想好,这不就找你了吗。”
“嘻嘻,舍不得吧。是他小气还是你小气?就为这事和文涛闹腾,闹个天翻地覆慨而慷,那不是咱方言小姐的性格。文涛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不是那种在感情问题上的小气鬼,也许是他因为什么事不能与你过生日呢!”
“你这个家伙怎么替他说话!他给你告状了?串通好了气我。不管他有什么事情,都不能不把我当回事。这次我忍气吞声了,以后结了婚,我还不被他冷落到墙角里,去与蜘蛛为伴,要是这还恋个屁爱。透过现象看本质,小事折射出大道理。”
看着方言因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表情,海子笑了笑,“这要怪国家文字改革委员会,原来这个‘爱’字宝盖下面有个心,好了,让人家给改革拿掉了,成了友谊。不过你给添上,心里有就行了。”
方言瞪着海子,不解的说道:“说具体的,别往歪道上引。你说我哪一点都不比你差,怎么就没有你的命好!整天泡在齐伟给你酿造的蜜罐里。”
海子拿起勺子轻轻在砂锅里划拉几个圈,拨开汤面上的辣子油,淘出一勺汤,有滋有味的哧溜着。“方言,我才不要纠缠你的具体烂事呐。作为铁蜜,我想说不要拿自己和任何人比,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别人的影子,但任何女人都会替代你成为文涛的恋人,像文涛这样优秀的男人不缺女人。”
方言看着海子,似懂又似不懂。
“不明白是吧,不明白就对了,嘻嘻。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吗?”
“他的味道?”方言眼睛直直看着海子。
“你和他有肌肤亲密接触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女人的味道,拉开了女人与女人气质的差异。男人的味道,反应了男人与男人之间品行的距离。恋爱中的个体都必须有双方的混合味道,你懂得。”
“你说呢?”方言送给海子一个不屑的眼神。
“猜谜语是吧,恋人之间必须有肢体的亲密接触,女孩子的体味融入男人的味道,这个世界上就塑造了一个崭新女人的味道。”海子说着,做了一个将两只手交叉的肢体动作,又摇摇头,“但这不足于让他在销魂陶醉中臣服于你,离不开你。恋爱要靠真诚,还要让他迷恋上你的身体,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要靠你自己去树。女人在恋爱中多是被动的,在矜持和成熟中,我觉得哈……”海子停顿了一下,看着方言,方言说,“继续,我洗耳恭听。”
“好。我继续免费教育雕塑你这块木头。我刚才说到矜持和成熟,我觉得你应该选择成熟,男人也一样。选择同居是恋爱中的男人女人成熟的表现,因为人类就是同居动物。同居,增加了两个人肉体接触的频率,同居让你对他的性格、生活习惯有了深入了解。当然,必须有爱情这条线牵着,两个人相处,在一些小事情上不要太计较,男人有男人对行为的处理方式。文涛心里没有你,他怎么会祝福你?不是常说一句话,大智若愚吗。”
“大智若愚,嘻嘻,你是说什么‘鱼’?草鱼、鲢鱼、乌贼鱼?让我像鱼一样滑吗?”
“严肃点。真拿你没办法,朽木不可雕也。”
“滚。瞧你的眉毛,你需要给自己补妆了,刘海也该剪了。”方言严肃、认真的瞪着海子,夸张的紧锁着眉头,瞪的海子竟有些不自信了。
“吃吧,这麻辣味的米线味道绝对正宗。”海子不再理睬方言,开始专心吃自己的米线。


2、

往返三百多公里的路,当疲惫不堪的海子回到自己与齐伟的爱巢时已经是掌灯时刻。
齐伟在房间傻傻的等她。海子推门进屋那一刻,齐伟迎了上来,给海子一个长长的热吻,热情拥抱了风尘仆仆的海子。
“想我了吗?”齐伟伏在海子的耳朵旁问道,舌头不老实的伸进海子的耳朵孔里不停的吻着,舌尖搅得海子心里又痒又麻。
“滚,谁要想你。”海子的心欢喜的像艳艳的海棠花。
“我给咱叫外卖,想吃什么?”
“你先坐下,我有话说。”海子从齐伟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让齐伟坐下,她知道此刻齐伟最关心的是想知道她家人的态度。
齐伟一湖涟漪般荡漾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海子,她想从海子细微的情绪变化里观察到她父母的态度,紧张不安冲击着齐伟忐忑的心脏。海子利用两天公休日专门跑了一趟老家,向父母汇报她和他的关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受社会关系影响制约的,海子不可能不顾及父母的意见。
海子的家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当海子告诉自己谈恋爱时,海子的母亲麦施一这个在村里要强而不甘人后的女人,心里充斥着高兴,却又漫过一丝的恐慌不安。海子终于长大了,最终她将在这个世界上组建自己幸福的家庭。
老爸海中泉背着双手悠悠自得的出门了,也许是有意的回避,女儿大了,女人之间的私密话还是由女人说去。门被轻轻拉上,为母女俩营造了一方隐秘的天地。
沙发上海子与母亲麦施一面对面坐着,郑重其事的像甲乙双方在谈判一个重大而严肃的课题。谈着谈着,海子的身子已经不经意的移动依偎在了母亲的身旁,像小时候那样拽着母亲的胳膊,头倚在母亲的肩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妈妈是女儿的保护伞,海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麦施一攥着海子细嫩的小手,下意识不停的揉搓着,泄露了她喜悦与疑惑交织不安的心情,任由海子陶醉在自己的肩头。此刻麦施一像喝了一杯烈酒,感受着与孩子相处那令人眩晕的幸福。
“海子,你不要小看你爸妈接受新事物的水平,什么事打个电话,发个微信或者视频不行吗?这大老远的来回跑,不累啊!傻不傻。”麦施一嘴上说着,却将海子向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才不是呢。看什么事呐,这样才显得庄重不是。再说了,女儿想家了,你不想女儿吗!”
“想,想,做梦都想呢。你回来妈高兴,还想让你多住几天呢。”
“那,那,我与齐伟的事呢,你和爸没有意见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与爸妈商量确定个日子,让齐伟过家里来与你们二老见个面。”
“告诉妈,你爱齐伟吗?”
“妈不老就糊涂了,不爱我能专门回来!世界都是一半一半组成的,如果说天是一半,地就是另一半;白天是一半,夜晚是另一半;我是一半,齐伟就是另一半,我爱他像爱我自己。”
“相爱容易相守难,那个叫齐伟的爱你吗?”
“我相信齐伟是爱我的。我就是他的一杯白水,虽然很平淡,但是离开就活不成。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平淡如水,放一点糖,水就是甜的,放一点茶叶,水就会芳香。”陶醉在爱情中的海子将母亲揽地更紧了。
“海子,你太过自信,一个女人有时候太相信自己,会害了自己。”麦施一爱怜的看着出落的像一朵花似得海子,她希望海子婚姻幸福,却又为她担惊受怕。在母亲麦施一的观念里,女人就是树上的一片树叶,飘到哪里,那里就是她此生的归宿,在麦施一的信条里,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缘分的。“海子,咱们家是平民百姓,你爸妈也是凡夫俗子,可爸妈明智着呢,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妈相信俺海子的眼光。可这办事,就要按咱农村的风俗来不是。”
“怎么个风俗?不会是万恶旧社会遗留下的陈芝麻烂谷子吧!”海子不解的看着母亲。
“不管什么年代,脚下这片土地的黄历改不了,离开土地,离开咱农民试试。有生命力的风俗就有存在的道理,别的可以忽略,但彩礼还是不能少的。”
“彩礼!多少?”
“十万。”
“多少?”海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海子很清楚齐伟的家也在农村,十万元对齐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她为这个数字所震惊,当然这种如雷震耳完全是因为齐伟。
“十万。”麦施一目光坚定的看着海子,口里又一次平静的蹦出了令海子惊愕不已的数字。
“妈,你是要卖闺女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老黄历念经。人家娶个媳妇还要拿十万块钱彩礼,别吓着人家了!”海子有些不高兴,手像触电般似得松开母亲的胳膊,将粉嘟嘟的小嘴噘了起来。
“看这小嘴噘得可以栓头驴了。十万不多,闺女。俺海子这么漂亮,妈不能让村里人笑话,说俺的闺女不值钱,好像没有人要似得。再说了,妈还不是为了你们以后的小日子,这钱谁出?弄清楚了是齐伟家出,不是让齐伟出。他家娶媳妇,添丁加口还不应该拿。海子,别犯迷糊了,你还有个弟弟,以后他也要找媳妇,我和你爸还能不准备彩礼!道理是一样的。”
门“吱”的一声,开了。海子的父亲推门进来,海子把目光投向了门口,映入海子眼帘的是海子父亲头顶的一层霜雪,白花花的耀得海子心疼。还不到五十岁的父亲什么时候头发都白了,海子的眼神瞬间定格在父亲头顶的那片霜雪,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父母养她一场不容易,她没有勇气再去反驳母亲的要求,虽然在她看来这个要求有些出格。海子还没有缓过神,只听母亲麦施一在一旁吼到:“你进来干啥?我跟海子说会话,你也要听!出去,出去。”
海子父亲“嘿嘿”尴尬的笑了笑,“你们聊,你们聊。”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门又被轻轻关上。
“妈,你总是欺负爸。”
“咋就欺负他了?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你妈我说话就是这腔调,改不了了,也不敢改,改了还不把你爸吓出神经病!”麦施一为自己辩解着,“再说了,咱们娘们说话,一个大男人有啥好听的?”
十万元彩礼钱无疑是平地一声炸雷,海子有些蒙了,自言自语的说道:“十万元啊,能商量吗?我的妈!”
“没出息的妮子,没有钱,你只能把他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只当你做了一个梦。爱你,就不能只挂在嘴上,说几句好听话谁不会!我还会唱呢!”麦施一根本不松口,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只谈钱,但没有钱的日子你试试。
爱巢里,齐伟静静听海子向他讲述回家的情况。害怕吓着齐伟,海子没有敢把十万块钱彩礼这个数字说出来。海子轻描淡写的说:“我爸妈答应见你了。”
“那就是通过审验了?”
“屁,是答应审验,弄清楚了,不是通过审验。”
“你瞧,我现在小心脏已扑通,扑通不正常了。”齐伟说着,拉起海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小样,就这点德行。我爸妈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得。”
齐伟心里泛起嘀咕,第一次去见未来的岳母啊,我能不紧张。
“咱们准备一下,月末的休息日过去。到时俺家会提出彩礼的事,你不要紧张害怕,有我在呐,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你都一口答应了。记住了吗?”
“有老婆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滚,你敢说俺家是火焰山!”说着,海子嬉笑着掂起枕头向齐伟头上砸去。

3、

充斥着苞米清香的农家小院热情拥抱了齐伟。
一桌丰盛的农家饭,让被浓荫覆盖的农家院浸满了欢乐的味道,表达了海子父母对海子的男朋友是满意的。饭桌上,拘束不安的齐伟牢记着一路上海子的叮咛,海子的父亲海中泉一辈子不喜欢打麻将,唯一的爱好就是喜酒,每一次不把自己喝得晕乎乎的就等于酒没有喝好。只是平日里麦施一管的严,很少有喝酒的机会。而齐伟对酒精过敏,两杯下肚脸红的像关云长。酒桌上,齐伟极尽翻肠刮肚的能力,找出敬海中泉酒的理由,多敬几次。自己每次都是浅浅的饮一小口,海子的父亲也不去与晚辈计较,自己总是爽快的一饮而尽,喝得尽兴,喝得豪放。海中泉已经完全沉浸在酒香里,把麦施一交代的事忘得干干净净。气的麦施一在一旁直瞪眼,急的玩弄起了筷子,放下拿起,拿起放下,却又不好当着齐伟的面发火。海子和兄弟海博知道父亲的酒量,装着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嗤嗤”的捂嘴偷笑。
实在忍不住了,麦施一狠狠剜了一眼海中泉,挤出一副强颜欢笑的面孔,对齐伟说道:“海子说了你们两个的事,只要她喜欢,当父母的就高兴。男人是女人头顶的一片天,不能是一片飘浮的云彩,看着好看,不定什么时候就飘得无影无踪了。我和她爸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能与她相处一辈子,走完人生路的只能是你,不会是我们做父母的。”
“就是,你可不能欺负我姐。”海博接过了母亲的话。
“会的,会的,海子是我们未来的家长,我们两个会好好经营家庭生活,让大家永远羡慕的。”齐伟像鸡嘬米似得连连点头,海子亲昵的,旁若无人似得挽起了齐伟的胳膊。
“你们还没有结婚,哪里知道过柴米油盐日子的难处。女人关注的是她的未来,男人关注的是现在、当下,世上的东西都是有保鲜期的,一年?两年?我希望你们感情的保鲜期是一辈子。不会像买了一件新衣服,高兴稀罕两天,商标还没有撕掉,就被扔到柜子角落里了。”麦施一的一番话,听得齐伟直点头。他打心里佩服一个农妇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自己小瞧了海子的母亲。齐伟瞄了一眼海中泉,还在那里自斟自饮着,似乎他坐在饭桌上的目的就是喝酒,其它的均与他无关。齐伟明白了,这个家庭里是妇权至上,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提前演练好的。
麦施一话锋一转,说道:“海子与你说了吗?”
“阿姨你说。”
“我们这里有个风俗,女孩子出嫁是要男方送彩礼的。我知道这是旧风俗,但都是这样,民意不可违,咱也不能标新立异不是。”
“阿姨,我知道,应该的。”
“噢,那就好。你们之间没有介绍人,是吧?”海子接过话说:“都什么年代了,咱的飞船都上月球了,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也是,只能齐伟回去给你父母说一下了,找时间过来,我们之间也见个面,钱你送来也行,你妈带来也可以,就十万元吧。”
“哦,哦……”齐伟心里一惊,一时结舌。瞬间他想起了海子的交代,麻木的点了点头。
回城的路上,齐伟一直沉默无语,海子心里明白齐伟的心事,“傻了,你是被我妈的话吓傻了?”
“海子,你家的水也太深了啊。”
“说什么呢!不是我们家的水深,是你们家的门楼高,门难进。不就是钱的事吗,进你们家怎么就这么难。”
“海子,你妈是金钱至上啊,可你让我从哪里弄这十万元啊?我要愁死了!就是结婚了,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海子依然亲昵的依偎着齐伟,问道:“你家能拿出多少钱?”
“不知道。”齐伟头摇的像拨浪鼓,满脑子只剩一个字“愁”。
在接下来的几天,齐伟反复算了账,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再去找同学、朋友借,可以凑出五万,自己家里拿出三万,依然有二万元的缺口,齐伟再没有办法了,钱是硬头货,总不能去偷去抢吧。
“别愁了,我的傻子,明天太阳照样升起,我会顺利嫁给你的。”海子一脸的阳光灿烂。
“你是口咬秤砣,好硬的一张嘴。”齐伟搂着幸福满满的海子又不甘心,他不想看到因为钱而棒打鸳鸯散。
果然,三个月后,海子在闺蜜方言的陪伴下,与齐伟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办了喜事,顺顺利利的进了齐家的门,成了齐伟的新娘。
这天,齐伟随着海子回了趟农村海子的家。
长途汽车在镇汽车站停下,海子和齐伟拖着行李箱下了车,几个载客的机动三轮车便瞬间开了过来,横七竖八的将两个人包裹了起来。海子正要与他们搭话,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海子,海子。”
海子扭头一看,是方言在一辆小车的窗口对着她不停的挥动着手。在自己的老家遇到方言,海子感到惊讶,这时方言已经跑了过来。
“我昨天应该算个卦,今天不宜出门,就不会碰到你这个扫把星了。”海子笑着嘴上骂着,却张开臂膀与方言的臂膀拥在了一起。
“你烧高香吧,老天爷让你遇到我。是回家吧?告诉哥们一声,让文涛专门送你们啊,咱俩谁跟谁。”方言兴奋的喊着。
“黏糊了?”海子朝小车的方位努了下嘴。
“女人的温柔能融化一块钢板,我与他住在一起了,这家伙好的像变了个人。”方言一脸的喜悦。
“作为一个女人,要保护好自己,就要像这个‘女’字,用情感编织一个温柔的围城,让男人出不了城,也不想出来。”
方言嬉笑着用指头点着海子的脑门,“就你满脑子的鬼点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海子不解的问道。“你管我们去哪里!本小姐都要义不容辞的送你。”说着,文涛已经将车子停好跑了过来,抢过行李箱,就往车旁走去,将那些等着抢生意的机动三轮凉在一边。
车上,方言告诉海子,他们两个要去这里的风景区“南小貂”游玩,没有想到会遇到他们两个。
文涛开着车,将海子和齐伟送到了村子。
“下来就成你们的表演了,祝小两口蜜月快乐。”方言与海子挥手告别。
“滚,快滚。都快百天了还蜜月呐,识数不。”海子为自己的幸福被别人认可而高兴。
姑娘回娘家,麦施一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但高兴之余,她发现新婚不久的海子脸色泛黄,精神颓废不振,时不时的拿手按着腹部。在与海子单独相处的时候,麦施一忧郁的问道:“海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平时齐伟欺负你了吗?告诉妈,妈找他算账。”
海子摇摇头,“齐伟对我没有最好,只有你想不到的好,你别胡想他。”
“你骗不了妈。”麦施一怔怔盯着海子,没有从海子的回答中获得宽慰。
看着母亲的样子,海子欲言又止。海子的表情更让麦施一心存疑惑,却又无可奈何。麦施一埋怨着海中泉说:“海子是不是你姑娘?你没有发现海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海中泉回道:“哪里有啊。”
“真拿你没办法,没心没肺。”男人就是男人,棒子面煮鸡子,整个一个糊涂蛋。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按计划要在家住一晚上,麦施一想了想,心里便冒出一个了主意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海中泉,海中泉对麦施一翻了翻眼,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孩子们的事,你不要乱掺和。”
“这是乱掺和吗?你倒是拿出个好主意来,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没有吧,没有,就听我的。”
宁愿停丧,不可住双。按照农村的旧风俗,姑娘回娘家是不能与女婿住在一个房间的,娘家忌讳。但麦施一不忌讳,她有意将一对新人安排在一间房子里。晚饭后,海子强撑着,无事般去厨房收拾,齐伟主动去帮忙。麦施一倚在厨房门框上,对着忙忙碌碌的一对新人说:“你们也累了,收拾完,早点休息。我和你爸出去串个门,你老五叔从梯子上摔下来,把尾巴骨摔裂了,一个村住着,得去看看,你们不要等我们了。”海子点点头,关心的说道:“晚上走路小心点。”
麦施一笑笑,“现在的农村可不比以前,路是水泥路,路灯像城里一样贼亮贼亮,放心。早点休息。”
收拾完锅碗,该擦的擦了,该扫的扫了,海子领着齐伟来到卧室,卧室是海子当姑娘时住的闺房。进了门,齐伟扭身欲将门锁上,被海子制止了,“虚掩上就行了。”齐伟不知海子何意,也就依了她。白天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到家一直忙忙碌碌的,松弛下来的海子感到自己确实累了,便直接上了床。床上,整整齐齐放着两床被子。齐伟过来,将一床被子拉开,将另一床被子覆盖在上面。海子过来,推开了齐伟,不由分说将两床被子并排铺好。齐伟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心里有些不悦,这两口子睡觉,还要分铺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分开了住。既然住在一个房间里,夫妻之间那点事谁还不清楚。
齐伟上了床,就死皮赖脸的钻到了海子的被窝里。
“你要干啥?”
“这是你做姑娘时睡觉的床吧?”
“嗯。”
“过去是一人独睡,现在是两个人睡,在有你小时候味道的床上**更刺激,一定别有滋味。”
“去去,少没皮没脸。你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人家不安排小两口住一个房间,就是怕晚上睡觉在床上搞出什么动静来,让娘家人难堪。”
“那是夫妻爱情交响乐,有什么难堪的?我搞不明白。”齐伟根本不管海子的顾虑,一改白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像一头发情的狮子,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警告你,房门可是虚掩着的。我一点心情都没有,我需要好好休息,调理一下。”
听了海子的话,齐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止住了开始疯狂的手,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又疼了?”
“嗯,嗯,可能是坐车颠簸的了,下午这里就开始不舒服了。你没有发现我晚饭吃了一点点,我是怕妈担心,才夹了几口菜。”
“你不是说医院认真检查过了,没有事吗?”
“嗯,嗯,可是……”海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海子沉默了一会,“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没有去医院检查。”
“为什么?我不是给你钱,专门让你去医院检查的吗?”齐伟心里十分的纳闷。
“为什么!傻子,如果我去医院检查了,今天我还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
海子的话让齐伟如坠云里雾里,“这是什么话,两件事有关系吗?身体有什么问题,不能硬抗,要相信医院,相信现代医学科技水平。”
“傻子,彩礼钱不是差二万元吗?我不能让二万元挡住我们的婚事,你给我去医院检查的二万元我全部填到彩礼里了。”
海子的一番话如雷轰顶,让齐伟真的傻了,傻得目瞪口呆。
海子的一番话更让一个人羞愧难耐,揪心的疼,那就是此刻就藏在小两口床底下‘听房’的麦施一。
原来,麦施一一心想弄明白是不是齐伟对海子不好,欺负了自己的孩子,她与海中泉商量,不管海中泉的反对,以晚上去探望海子五叔的名义,提前藏到了床下,她想听听小两口的私房话,解开心里的疑惑,待小两口半夜里睡熟了再出来。
麦施一听了海子的话,心里十分的懊恼,不是自己硬咬着十万元的彩礼不放,海子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健康为代价来满足自己的脸面。
麦施一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恨的要给自己狠狠两耳光。
2019.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