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恋（第一章）

第一章一切都是从荒唐开始的没有荒唐就没有离奇。没有离奇就没有美丽。一切都是从荒唐开始的：荒唐的时间、荒唐的地点、荒唐的事件。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荒唐，才有了离奇的场景、离奇的情节、离奇的人物。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离奇，才有了美丽的信念、美丽的行为、美丽的见证。二零二一年二月十二日是农历新年的大年初一。这一天，当王大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投到了床上。王大勇立刻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窗外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人们已经开始走出家门串亲访友相互拜年了。“小丽！咱们赶紧起床吧！再不起，就要被拜年的战友们堵在床上了！”看到窗外的景象，王大勇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喊了一声。可是喊声未落，他就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李小丽不见了踪影。王大勇以为李小丽已经起床了，可能正在家里忙着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他就走出卧室到其他房间去寻找。但他找来找去，只是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天没亮我就醒了。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早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吃完早饭之后，你帮我接待一下前来拜年的战友吧！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不想破坏大家的情绪，想自己出去走一走。不要打手机找我。我已经关机了。”看到这个字条，王大勇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立刻想起来了：从昨晚开始，李小丽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但是李小丽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把心事告诉自己？此时此刻，王大勇已经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了。他急忙穿上外套，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王大勇和李小丽住在北京市海淀区的一座军队干部休养所里面。王大勇六十八岁，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域军区的一个正师职退休干部。李小丽六十七岁，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域军区的一个副师级退休干部。因为他们两人都是从北京市报名参军的，所以退休之后就被安置在了这里。走出这座军队干部休养所之后，王大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么大的北京城，到哪里去寻找她呢？想来想去，王大勇决定先到玉渊潭公园里去找一下。因为，玉渊潭公园不仅与这座军队干部休养所只有一墙之隔，而且也是王大勇和李小丽经常前去散步的地方。果然，王大勇围着玉渊潭公园的湖边走了不到一圈，就看到李小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个长椅上。“怎么回事儿？大年初一就打算离家出走？说说原因吧！是第三者插足？还是犯了单相思？”王大勇一边说着，一边在李小丽身边坐了下来。“去你的吧！”李小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小丽在王大勇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哎呦！”王大勇假装疼痛地叫了起来。“活该！”李小丽假装生气地对他说道。“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说罢，李小丽就是把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向平静的湖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李小丽一边呆呆地望着湖面，一边轻轻地问着王大勇。“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王大勇迷惑不解地回答。“除了是大年初一，还是什么日子？”李小丽继续追问。“你等一等！”王大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用一只手挠着头皮。“今天是二月十二日。二月十二日是……是你哥哥的生日！”“说对了！”李小丽深情地看了王大勇一眼。“你还记得他的生日。这说明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没有忘记他。”“我怎么能忘记他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他就是在我眼前牺牲的！我一直为他的牺牲感到非常悔恨。如果我能早一点儿赶到他的身边，他就不会牺牲了！”说着，王大勇的眼睛湿润起来。“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已经尽力了！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李小丽用手指轻轻抹去浮现在王大勇眼中的泪水。“如果说错，只能说错在一个时代！如果当年也像现在一样，咱们经历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说着，李小丽就轻轻地倒在了王大勇的怀中。“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如果不说今年只说往年，我哥哥的生日离春节很近，不是在节前就是在节后。”“确实如此。”王大勇表示同意。“记得小时候，我和他还为这件事开过一次玩笑呢！我对他说：你以后不要过生日了。春节吃一碗阳春面，就把生日和春节一起过了。省得节前节后给全家人添麻烦！他对我说：你等着吧！我这辈子肯定可以赶上春节过生日！没想到，这一天果然到来了！可是，赶上这一天的人是我不是他！”说罢，李小丽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别伤心了！”王大勇掏出手帕擦拭李小丽的泪水。“你应该为这一天的到来感到高兴！因为，不管他是不是赶上了这一天，这一天的到来都实现了他的心愿。”“我昨天夜里梦到他了！”李小丽突然从王大勇的怀中直起身子大声说。“我梦到他结婚了！他和他爱上的那个维吾尔族姑娘结婚了！他们在那拉提草原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和你都参加了！还有我爸爸和你爸爸！”说着，李小丽就闭上了眼睛。“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呀！”也许受到了李小丽的感染，王大勇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梦境：月明星稀。那拉提草原上升腾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旁聚集着许多部队官兵和当地群众。手鼓敲响了，热瓦普弹响了，一群维吾尔族艺人奏响了维吾尔族传统乐曲十二木卡姆，一群维吾尔族男女青年跳起了维吾尔族传统舞蹈麦西莱普。在欢乐的气氛中，一个年轻英俊的解放军战士牵着一个美丽动人的维吾尔族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咱们应该去那拉提看看他们两人了！”王大勇闭着眼睛对李小丽说。“是的！”李小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到这里，两人就不再说话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一幕幕记忆犹新的往事，就像翻滚在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朵浪花，从他们的沉思中漂浮出来。（二零二一年二月十五日初稿）